末代港督彭定康抱著剛剛降下的米字旗離別港督府。1997年6月30日16:30彭定康在港督府降旗登車離別的場景,只允許西方媒體入內(nèi)拍攝(上邊一圖英國青年手拿的報紙上照片為法新社記者攝),中國媒體報道這一新聞多為彭定康的車隊從港督府大門開出來的場景,我是擠在路邊人群中歪打正著拍到這張照片。后來聽說這是在場的中國攝影師唯一拍到末代港督臉的照片。在中國新聞攝影學會和深圳商報社主辦的“97香港回歸祖國之日全國新聞攝影大賽”中,這幅照片以《無可奈何花落去》為題獲“金獎”,并被收入當年出版的兩三本香港回歸畫冊中。
圖片專題:李振盛見證1997香港回歸攝影展
聚焦歷史性的偉大瞬間
在隨后的幾天里,尤其是在7月1日回歸前后的一段時間里,在香港采訪的新聞記者都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在新聞與廣播中心大廳里,數(shù)以千計的記者們用最先進的通訊設備,用不同的語言和文字,把香港回歸的新聞傳播到世界各地?! ?/p>
我發(fā)現(xiàn),在香港采訪的中國記者與外國同行們相比,除了同樣的緊張與忙碌之外,不同的是中國記者臉上總是洋溢著自豪與興奮的激情。是啊,香港回歸百年雪恥,炎黃子孫豈能不自豪;作為新聞人能參與采訪世紀性重大事件,豈能不興奮。我從同行們彼此的交談中深深感受到這份情感,這一切都化作一種強烈而又明確的歷史使命感:用自己的雙眼見證歷史變遷,用雙手記錄歷史性的偉大瞬間。
瞬間即永恒。在這72小時中發(fā)生了許許多多令人激動的事件--
6月30日清早,我看到報紙上的通欄大標題:"殖民統(tǒng)治最后一天"。這句話令海內(nèi)外的炎黃子孫激動不已。150多年的英國殖民統(tǒng)治終于即將結(jié)束。
從香港政府新聞處發(fā)放的《活動程序冊》中,我選定了幾項主要活動,作為采訪的重點。
英國末代港督彭定康將在6月30日16時30分離開港督府,這是殖民統(tǒng)治結(jié)束的重要象征。當我趕到港督府門前時,大門兩側(cè)已是人山人海。
一排排的港警站在馬路上維持秩序,其中一位友善的警官見我胸前掛著采訪證件,便與我攀談起來,他問我是從哪里來的,我說從北京來。他說北京是個好地方啦,可惜還沒有去過。他問我在哪家報館做事,我說在大學新聞系教書。他又問是哪一所大學,我說是公安部主辦的中國人民警官大學。這位警官馬上幽默地說,那么你就是我們的領導啦,明天回歸以后我們也應該歸公安部領導啦,起碼來說咱們是同行啦。我十分高興地說,我不是領導但我們同是警界同仁。
這位好心的警官問我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我說來晚了沒有好位置拍照片。他說沒有問題啦,在這一地段上我可以幫忙為你調(diào)換位置。這讓我異常高興,盡管來晚了還可以挑選相對有利的拍照地點,這位警官先是環(huán)視左右,然后指引我到一個比較理想的位置上。
當我獲得特許跨入早已被警察戒嚴的馬路時,站在路邊高臺階上的《廣東公安報》攝影記者周曉輝不失時機按動快門,他抓拍那張照片是我獨自一人走過空空蕩蕩馬路的情景,在街道兩旁值勤的警察和圍觀的人群都以異樣目光看著我,他們驚訝的是我在港督座車即將駛過之際,還能獲特許橫穿無人之境。事后,周曉輝把這張照片贈送給我,留下一段歷史見證與記憶。在香港采訪期間,我先后與周曉輝數(shù)次相遇,我們曾一起到香港警署拍攝警察換新帽徽的照片,他還在會展中心新聞與廣播中心抓拍我的一幅肖像,后來用于我的《追憶瞬間》一書封面。
悠揚的蘇格蘭風笛演奏完畢后,日落號隨之吹響,這時,一陣驟雨突然襲來,港督府的英國米字旗在大雨中緩緩降下。彭定康最后時刻在港督府大院降旗離別時,僅允許西方媒體入內(nèi)采訪,中國的中央電視臺及新華社等媒體均被拒之門外,為此中國主流媒體記者紛紛爬上港督府對面的高坡上,搶占有利的制高點,居高臨下拍攝到車隊在雨中開出港督府的大場面。
當末代港督彭定康乘坐鑲著英王皇冠的座車駛過來時,我站在路邊舉起相機抓拍到他坐在車里抱著剛降下的英國國旗的畫面。后來聽編輯香港回歸大畫冊的朋友說,在彭定康離別港督府的重要新聞事件過程中,我這張信手抓拍的照片,竟然是在場的中國攝影師唯一拍到彭定康臉部表情的照片?;蛟S正是這個原因,這張照片在當年由中國新聞攝影學會和深圳商報主辦的"97香港回歸祖國之日全國新聞攝影大賽"中獲得金獎,另有兩張照片獲得銅獎。得到7千多元獎金,為我自費赴港所付出的近兩萬元總算是找補回來一些,這是我始料不及的。
港督座車在風雨中疾駛遠去,當末代港督的車隊在視線中消失時,我又趕忙跑步趕到皇后像廣場,這里建有一戰(zhàn)和二戰(zhàn)中陣亡英軍將士紀念碑。100多年來這個紀念碑一直飄揚著三面英國旗幟,今天在蒙蒙細雨中緩緩最后一次降下。數(shù)以千計的香港市民撐著雨傘圍觀這一場景我爬上一個鐵架,冒雨拍攝到3名英國士兵將旗幟一一降下的景象,以連續(xù)性畫面記錄下這一歷史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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